刘山,甘肃武威人,博士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鲁迅文学院第四十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,参加诗刊社第33届青春诗会,入选第四届甘肃诗歌八骏,被中国诗歌春晚组委会评为“2022年度全国十佳诗人”。作品发表于《中国作家》《北京文学》《诗刊》《上海文学》《星星诗刊》《儿童文学》《当代》等刊物,曾获屈原杯全国诗歌大赛、青海湖全国诗歌大赛、敦煌文艺奖、黄河文学奖(两次)、甘肃省杂文评选一等奖(第一名)等奖项;已出版中短篇小说选《阳光不锈》,诗集《春风痒》、《病中书》《甘肃赋》《网络时代的手写情书》等作品。
携诗歌前行
写诗是件美好的事情。如直钩垂钓,林中听禅,涧前学音,孤灯取芯……写那些熟悉中的陌生,悲悯中的感动……让每一首诗都有自己的心跳和指纹,在一瞬间把灵魂从肉体中抽离出来,与夜空中的萤火相伴,获得救赎,最终回归本我。
诗歌是一汪心泉,每个喜好摆弄文字的人都在以一己之力为这汪心泉注入涓涓细流。一滴水可以折射太阳的光辉,每一个爱好文学、爱好诗歌的人都自带光芒。当这些光芒汇聚在一起,我们就看见了心泉里那轮文学的月亮。尽管月亮有时圆有时扁,但“流波将月去,潮水带星来”。岁月的风吹过,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泛起涟漪。
以诗说事。有人说:“诗人就是一干子闲人在发疯。”且不论这句话的真伪,有一个字倒真是用得恰如其分:闲。说文解字的人都担得起这个闲字,此闲非无事可做,而是在急促的人生中迈出信然的步子,不急不躁,心事恬淡。《幽梦影》里说:“人莫乐于闲,非无所事事之谓也。闲则能读书,闲则能游名胜,闲则能交益友,闲则能饮酒,闲则能著书。天下之乐,孰大于是。”人人都有闲处光阴,如何消遣便见出了品位与格调。《牡丹亭》里柳梦梅说:“姐姐,小生是一片闲情,爱煞你了。”因闲情爱出一部名著来,这样的闲情便是不等闲了。再说那李渔,于仕途无缘,便专心于演艺事业,闲来把那风花雪月吃喝玩乐的事记下来,成为《闲情偶寄》。几百年之后,他当时热心的事业无人提起,倒是这部《闲情偶寄》成了经典。闲中玩出高格调,这绝非等闲之辈能为之。同是月下独酌,有诗心的人品出了天地间的大寂寞,于是“举杯邀明月”,才发现“对影成三人”。而不具诗心的人即使心底再荒寒,眼里也只有酒。再说酒。若说“诗酒趁年华”,那真是好人生,好得哈气都闻雅意;若说酗酒无度,则是滥俗无比。雅与俗的区分不在于酒,而在于饮的人。人雅,则“典衣沽酒”都是传诵千古的美谈;人俗,酒便是助纣为虐的罪魁。所以,人的雅与俗就在于有无诗心,有诗心的人,一点水,两点水,三点水,点点都是酒,“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”。
喜好诗文的人都知道,红尘中有一股气息绵延不断,以《诗经》为源头,穿过《汉乐府》的庭院,于是有了唐诗的整齐韵律,有了宋词的抑扬顿挫,更有了元曲的散淡平和。这一股气息逶迤蜿蜒,千年不散,血脉一样滋养了一代又一代有诗心的人。这些人一旦闻见诗的气味,便如同蚂蚁闻见了甜味,齐齐地就来了,在紫陌红尘中排成了一列诗行。对,喜好诗文的人犹如蚂蚁,“蚁美如神”说的就是我们。
文学有一种魔力,尤其诗歌,能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之付出,哪怕衣带渐宽憔悴损,依然僧庐听雨,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。闲而不散,闲而有情,奔走不为名利,传递只为心声。“因为懂得,所以慈悲”,我认为同样也适用于对一件事情的痴迷。对中国千年的文化不敢说有多懂,但我们每天都在力求懂得多一些,可以说我们怀着一颗慈悲和感恩的心在探索。
文学的声音有时是弱的,尤其在当下,物欲如滚滚洪流,淹没了许多雅音,就好比无数阙的月光落在树间,忽如一阵大风来,便把什么都刮乱了。而我们要做的便是,端一盆水放在窗下,任是再大的风,这一轮月都嵌盆中了。水即是缘,缘也是水,水因缘而化,缘因水而生。当心泉里映出月亮,许多人的甘苦又化做了诗行。
文学能走得这么远,正是因为很多人用心血搭了一架梯子,渡了别人,也渡了自己。我们常羡慕“江南好,风景旧曾谙”,实则,江南的风景无不都是文化的熏陶与濡染,园林、戏曲、饮食、服饰,甚至吴侬软语、晓窗疏月,都是文化的凝聚,有着恒久的魅力。因此,每个人心里都应该有一汪心泉,诗意横流。我们虽然不能像李白那样吐气如兰,一张口就是半个盛唐,但当我们越来越有文化的时候,该是雅音齐鸣,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斯文。
携诗歌前行,倍感生命的宽广与丰盈。
成为甘肃诗坛的一匹骏马,真好!
供稿:甘肃省文艺创作传播中心